摘 要： 地位突出、理念先进、改革持续是北欧基础教育一直保持世界领军水平的根源。能像北欧一样同时做到将公平教育落到实处、尊重个性以生为本、课程设置弹性合理的国家和地区少之又少。我国中小学教育正处于改革攻坚期, 应继续加大中小学教育投入力度, 在课程改革中注重实际, 科学借鉴他国先进经验发展自身特色。针对性借鉴北欧基础教育的经验, 将为我国中小学教育改革提供前进方向和理论支持。
关键词： 北欧; 基础教育; 中小学; 经验;
挪威、瑞典、芬兰、丹麦和冰岛是北欧的五个主权国家, 教育是其保持高度发达的强有力支撑, 其崇尚教育堪称世界典范, 教育给北欧的持续繁荣带来了巨大发展红利。其中, 基础教育是北欧最有特色的教育组成部分之一, 借鉴其发展经验, 将为我国中小学教育改革和发展提供依据。
一、北欧基础教育概览
1. 关系全局的战略地位
北欧教育跃居世界顶端, 根源之一就是国家对教育的重视。第一, 政府投入力度大。北欧各国的教育开支远超世界平均水平, 早在1970年, 芬兰的教育开支就已占GDP的4.4%以上, 而今, 我国的教育开支刚刚超过GDP的4%。北欧各国十分重视教师队伍建设, 对教师的培育非常严格。政府筛选优质生源从事教师行业, 岗前要经过大量实习积累教学经验, 培养研究思维, 上岗后给予优厚待遇和良好环境。第二, 基础教育的认可度高。人民信任自己的教育, 放心把孩子送到学校, 家长们都相信孩子在政府高投入的学校里会有一个快乐学习成长的过程。同时, 教师有着较高的社会地位, 间接保障了教育行业人才输送机制。第三, 基础教育的战略高度。各国都将教育提到事关国家前途、民族命运的高度。例如, 瑞典强调通过教育促进民主, 保障国家可持续发展;丹麦强调教育在社会中发挥中心作用;挪威一直把教育作为优先发展的领域;芬兰重视一切和教育相关的人和事, 坚信教育是芬兰稳定和发展中坚力量的源泉, 芬兰的教课书、学校、文化中心都是世界上超具品质的。因为政府大力投入和精心设计, 全社会高度认可和参与, 把基础教育放在至高的战略高度, 北欧基础教育才保持了高水准、高质量, 走在了世界的前列。
2. 贯穿始终的先进理念
北欧创造的教育环境, 以能让孩子们真正自由、平等、快乐、轻松地学习, 让世界范围内的家长欣羡不已。这是因为北欧自始至终坚持了自己的先进理念。首先, 教育培养学生综合能力。综合能力包含了学生在个性、道德、创新、知识、技能乃至身体素质各方面的发展, 且都至关重要。例如, 老师不会只凭文化课成绩来评价一个学生的优劣, 其动手能力、创造能力、行为品质也是重点考核内容。其次, 坚持贯彻教育均衡化理念。这种理念具体表现在学生平等和学校平等上。在北欧不论性别、生源地, 相同年龄段的儿童都有接受同等教育的权利, 几乎占有同等内容的教育资源;每一个学校都有几乎相同的师资力量、教育水平, 在教育质量上不会有级别之分。在PISA测试中, 冰岛的校际差距最低, 芬兰以不到5%居世界第二, 瑞典、丹麦、挪威也都排在世界前列。最后, 谋求长远发展。北欧各国在制定教育政策和落实改革举措时均体现了站位高、思虑远、原则硬的特点。政策制定和改革推进不会急功近利、谋求短期收益, 而是从时代和社会需要出发, 遵从发展规律, 有的放矢, 培养顺应世界发展潮流、推动社会进步的优质人才。
3. 与时俱进的持续改革
跟随世界教育改革运动的浪潮, 北欧具有自身特色的教育改革从未间断。第一, 政策制定原则强硬。北欧的基础教育改革与世界教育运动的差异体现在:强调弱化竞争和创建高度信任与协作的教育体系。北欧通过有力的经济支撑及发达的福利系统力在打造社会满意度最高的教育结构。在政府的努力下, 北欧各国确实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美好局面。第二, 基础教育的核心向教师转移。北欧坚信基础教育的核心是教师, 因此施行了很多教师政策, 包括加大生源筛选力度、增加培养过程考核、提升研究思维素养、积累职前实习经验、提高教师社会地位、给予良好待遇福利、创造优质教育生态等。一系列的改革举措下, 人民充满了教育热情, 保证了基础教育的高速发展。第三, 改革注重灵活性。北欧基础教育是一个家校国的合力有机整体, 这种合力体现在课程改革上, 基础教育阶段课程设置非常多样, 教育使学生学会应对生活的各种能力。考核评价机制也很灵活, 北欧几乎取消了所有有关排名制的考核制度, 教师将根据各种能力的评价标准综合判定学生下一步的学习方向并制定学习计划, 确保了学生的个性发展, 有利于培养多元化人才。
二、北欧基础教育的主要特色
1. 公平教育落到实处
公平教育主流化是北欧保持高度民主的重要手段, 基础教育公平是北欧教育公平的核心组成。基础教育各个环节的公平与平等是北欧追求均衡化发展的结果。公平落到实处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 基础教育同质化。北欧也存在发展不均衡的现象, 但各国政府都在努力实行改革来保证同质的基础教育。适龄儿童都能享受国家提供的同质教育, 不会因家庭背景等外在因素而接受不同对待。基础教育经费完全由政府财政划拨, 各校享有均等教育资源, 因此, 学生的学习起点和路径是平等的。其次, 基础教育政策统一。政策强调课程设置灵活性和评价体系实用性, 力在培养学生适应社会和主宰生活的能力, 较少考虑区域性因素。基础教育纲要在全国范围内是一套标准, 教师享有的权利和待遇也是一套标准, 因此, 学校没有重点和普通之分。最后, 提高社会教育满意度。北欧各国政府都致力于将基础教育打造成一个以学生为中心的高度信任体系, 家庭、学校、社会、政府是相互依赖的联动机制。信任在此机制中起三个作用:提升机制效率、增强结构稳定性、保证机制纯洁性。各个环节的彼此信任提升了其教育自信和满意度。
2. 以生为本尊重个性
以学生全面发展为根本同时兼顾个性培养是北欧基础教育特色之一。第一, 核心素养培育。北欧各国在国家课程框架设计中着重强调了每个基础教育阶段核心素养的培育。归纳各国要求的核心素养有:自我管理、思考学习、文化交流、多元识读、信息通讯、职业生活、社会规则、未来发展。通过核心素养的培育, 构建以知识、能力、价值、态度及意志品质为基石的核心素养框架[1]。第二, 特殊需要教育盛行。对特殊需要教育的重视是北欧尊重个性发展的突出表现。以芬兰为例, 有超过30%的学生在接受特殊需要教育。其中包括个性、天赋发展的需要, 如音乐、体育天赋等;也包括因某些先天能力缺失而造成的需要, 如读写障碍、身体残疾等。当各国开始推行以效率为导向的“学业竞争化、考试标准化、学校多样化、教师考核制”的新标准时, 芬兰一直坚持在走“学业合作化、考试定制化、校际均衡化、教师负责制”的道路[2]。政府为特殊需要教育投入人力、财力来保证每个孩子通过教育成长成才。第三, 教育内容全面。北欧基础教育被赋予传授科学知识、教授生存技能、培养正确观念的职能。相对其他国家和地区, 北欧基础教育核心素养对于培育学生发展已经比较全面, 但北欧仍在增加教学内容、拓展学校职能, 努力教给学生更多技能。例如, 反欺凌、环境保护、安全常识教育等。以挪威为例, 安全常识教育包含了“放风筝注意事项”等数百条涵盖小学生安全方方面面的内容[3]。
3. 课程设置弹性合理
弹性化的课程设置能让学生量力而行、老师因材施教。北欧基础教育中课程设置弹性化的根源在于教育权力下放。大部分政府只规定公共科目, 学校决定教学模式、具体课程及课时数量, 而老师拥有教材选择权以及对学生综合评价的权力。第一, 学生在基础教育阶段有选修课。核心素养科目属于必修课, 其他能力要求的科目为选修课, 学生根据自己的兴趣选择, 体现了以生为本的教育原则。第二, 学制学时的弹性制。年级没有严格划分, 学制没有绝对期限。例如, 有的中学是2～4年制, 教师根据学生具体表现判定学生是否进入更高层次的学习。如此, 同一班里可能同时有7岁和10岁的学生。另外, 课程学时也没有严格要求, 于学生而言, 课程要求的能力掌握即可。第三, 班级设置的弹性化。这是由学制学时弹性化决定的。以芬兰为代表的“无固定班级授课制”打破了传统的授课模式, 目的在于尊重学生差异性, 满足不同学生不同能力、不同兴趣、不同倾向的全方位学习诉求。学生自我安排学习计划, 量力而行;老师根据学生不同需求调整教学方法, 因材施教。这种新型授课模式动摇了单一型灌输式教学的根基, 衍生出的“选课制”也同时体现了尊重个性的原则。
三、北欧基础教育的启示
1. 继续加大投入力度
少年智则中国智, 少年强则中国强[4]。中小学教育是我国教育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 青少年关乎国家未来、民族希望。市场经济盛行的大背景下, 我国中小学教育演变成了以义务教育为主的计划型教育和以付费教育为主的市场型教育共同组成的综合型教育体。结合国情, 借鉴北欧先进经验继续加大中小学教育投入应注意:既坚持两条腿走路, 又要区别对待各有侧重。一方面, 核心投入应放在计划教育上。继续为义务教育投入更多人力、物力、财力。教师层面:完善人民教师培训机制, 加大岗前筛选力度, 适当提高教师待遇, 提升教师社会地位。学校层面:加强中小学校舍建设, 增加多功能区建设, 适当下放教育权力, 提升中小学信誉。财政方面:加大中小学教育财政投入, 设立多形式中小学管理及咨询基金, 增加教育扶贫投入, 努力实现适龄儿童有学上、零辍学、零退学。另一方面, 市场型教育投入侧重点应放在指导、监管和立法上。基础教育已成为经济市场中一块硕大的蛋糕, 投机者与唯利者的参与让中小学教育乱象频现, 经济发展好的大城市表现尤为突出。因此, 不能盲目追求经济效益, 应加大对教育机构的指导, 保证其教育质量;加大对市场型教育的监管, 避免出现乱象;要在立法层面上加大投入, 不仅确立市场型教育的合法性, 而且要使其有法依、有法用。
2. 注重教育改革实效
教育改革关乎改革大业整体进度, 教育改革滞后就会带来民生问题, 影响经济发展。然而, 教育改革中必须注重实际。首先, 我国社会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同样, 教育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体现在中小学教育的各个方面, 教育改革应正视校际差距。因此, 借鉴北欧均衡化理念, 改革应朝着公平、正义、共享的方向进行。当然, 我们不能短时间完成像北欧一样高度均衡化的教育改革, 但要做到因地制宜, 平等配置教育资源, 共享教育改革成果。其次, 改革的出发点和落脚点要落在学生上。近年来, 国家出台了很多中小学生减负的教育政策, 然而, 孩子们的书包却越减越重, 课业压力越来越大, 学校规定提早放学时间, 学生走出校门, 走进辅导班, 对应的是家长的教育压力增大, 家庭教育成本升高。因此, 借鉴北欧以生为本的原则, 课程改革应围绕学生实际需要展开, 强化学校职能, 用效率弥补时间。要创新教学模式和方法, 丰富授课环节和内容, 增设文体类科目, 真正将德智体美的要求落实到课堂上;建立家庭与学校的信任机制, 倡导正确的教育观、成才观, 减轻家长的教育压力;创新考核评价机制, 让学生轻松学习, 使需求和兴趣成为学习源动力, 远离强制性学习。
3. 科学借鉴发展特色
北欧基础教育被世界所公认, 借鉴其先进经验绝不是照搬北欧模式, 要体现科学性和针对性, 发展自身特色。首先, 科学性要求。我国与北欧体制不同, 发展水平和所处阶段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在借鉴其经验时应科学分析, 不能盲目套用其发展模式。另外, 中国人口体量、民族数量、居民地域性都与北欧有明显差异, 因此, 我国在制定教育政策时要将不同民族不同区域的特点考虑进去。借鉴其发展理念要求同存异, 追求平等与公平的同时要允许实现均衡化会有一个较长的发展过程。其次, 针对性要求。在发展快的区域如北京、上海等大城市, 可以选取试点学校运用北欧基础教育模式开展教学工作, 待科学分析其成果后决定是否普及推广。发展相对落后的地区, 在借鉴其经验时应灵活对待, 可以研究其丰富多彩的课堂形式, 参照北欧基础教育考核评价机制在教育过程中弱化竞争, 突出团结协作的精神。最后, 发展特色教育。中小学生正处于知识启蒙、文化启蒙、思想启蒙的阶段, 要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融入中小学教育中, 这也是坚定文化自信的需要。另外, 要完成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 发展素质教育, 推进教育公平, 就要打造新型的家校关系, 要使社会、家庭、学校形成一个纯洁的协作结构, 共同保证完成深化中小学教育改革的任务。
参考文献
[1] FNAE.National Core Curriculum for Basic Education 2014[M/OL].[2017-09-05].Helsinki:Finnish National Agency for Eucation, 2014.
[2] Sahlberg P.How GER M is infecting schools around the word.The Washington Post, 2016-06-29.
[3] George King.School Ideas of Norway[M].Wisconsin:The Marquette University Press, 2009.
[4] 戴逸.梁启超诗文选[M].成都:巴蜀书社, 2011.
